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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家国二十590（第1页）

第十五章家国（二十）

让莫敌这个星期坚持下来的动力是周一的时候接到一份电报，周末时，欧阳锦将率队来立煌与老长官见面。如果不是为了等待欧阳锦等人的到来，莫敌估计星期一就开始泡病假，他在战略研究室的日子还真是度日如年。

战略研究室并不死气沉沉，相反，是个充满了娱乐的地方。有林中奇在，娱乐就无处不在，此人确是人才，不仅能够带着大家一起玩，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乐起来。周一一上班，他便把麻将收好，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会收心做事时，他弄出一盒朴克牌，开始推广西式的桥牌。桥牌是个新鲜玩意，立煌会玩的人不多，甚至连用来玩桥牌的朴克也是紧俏奢侈品。

各种紧俏物品对于林中奇来说，都是大路货。他在立煌多年，一度还曾担任过安徽省物资管理处处长，经过他手里流出的紧俏奢侈品，仅次于面前这条小河。莫敌就得了他一件奢侈品，莫敌住在招待所，晚上供电只到八点，八点之后，上厕所就只能摸黑，这家伙二话不说，弄了一把美式手电送给莫敌。相对日式那种饭盒式手电，美式曲尺式手电漂亮太多，绿色塑料圆型外壳，轻巧而便携，两节1.5伏的BA-30干电池，可以让小灯泡射出很远。让莫敌惊异的是美国人的新奇思路，把后屁股的电池盖弄出了很多花招，不仅藏有备用灯珠，还藏了一套滤镜，换上不同颜色的滤镜，手电就能射出不同的光，有红色，有绿色，有黄色。

“如果晚上执行任务，一个单位一个不同颜色的手电，仅凭不同颜色的光，就可以知道各单位的大概情况，如果再约定一些光语，就能够作简单的交流。”莫敌赞叹道：“看来，美国人已经开始引领军事技术，日本人则落后了许多。”

“我们落后得更多。”韦高振没好气的说。

“我们是没有发展的时间和机会，百年烽火，改朝换代，内耗耗尽了国力。”刘建常的话比较中肯：“假以时日，我中华不会落后于人。”

“刘叔别又开始卖弄你的汉武唐宗，那都是过去的事，我们又不是活在过去，我们更重要的是考虑当下。”韦高振对刘建常的话相当的不屑，这个人，太过于现实，只要对现实有利，他就会极力趋附，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有奶便是娘。

林中奇没有理这二位的无谓之争，而是眯着眼睛望着莫敌：“这个东西我还能弄到，天纵兄如果需要，我可以大批量提供，电筒白送，电池送不起，要收钱。”

莫敌想了想，也笑着说：“我现在要了也没有用，什么时候需要，我跟你说，收钱没问题，别太贵就行。”

“肯定是行市价。”林中奇拍着胸口答应。

没有想到，这个交易很快就走上了日程。

那还是周未欧阳锦们到来时，钟良一眼就看上了这把电筒的价值，让欧阳锦出钱买，欧阳锦苦着脸，只管摇头，他也知道这玩意是好的，可是真的买不起，因为没有钱。

保安团不是每个团都有石重的高河埠团那个富裕，欧阳锦的保安四团就是个苦逼团，每了见莫敌，一伙人起了个大早，赶了个马车到茅坪，在茅坪坐上了流波到立煌的汽车，到了响山寺已经接近中午。

来到招待所，一群人进到莫敌的房间，顿时把房间挤了个水泄不通，莫敌看到情况不对，干脆带着人来到食堂，找了个大饭桌团团坐下，昨天在食堂订好的饭菜，只管炒上来。

主人只有莫敌一个，客人则是一大堆，以保安团团长欧阳锦为首，副团长钟鼎鼐，参谋长侯权，政治部主任覃国升，后勤部主任韦正堪，一营营长钟良，二营营长罗连锦，三营营长唐岑生，足足八大金刚。

人来得不少，礼物却带得不多，泗水河谷的山货腊杂成了主角。莫敌看了看自己的小房间，又开不了火，这些东西估计只能转送给韦永成，他那里有条件能够弄熟了吃。除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，保安团还真是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。到是瘦猴送了个玩意深得莫敌的喜爱，那是用山上的野木根做的雕塑，木头是上好的红豆杉，根的原型很好，略加几刀，便是一尊卧佛，雕刻成型后，用砂纸打光，不用上漆，就光可鉴人。

看到莫敌对这尊根雕情有独钟，钟良叹道：还是侯参座了解莫老大，不愧是从平乐跟出来的老弟兄。瘦猴很是得意的说，你别看老大一脸的恶像，断眉斜目，不带一点慈祥，实则还是文化人，所有文化人的喜好，他都有。

白切鸡，柠檬鸭，脆皮猪脚，食堂大师傅是广西人，做起广西菜来得心应手，不一会，一大堆好吃的就上了台面。有菜必有酒，有酒必干杯，星期天在食堂就餐的人不多，吵吵嚷嚷也不打扰人。

“老大来到立煌，我深表意外。”欧阳锦说：“我一直认为，老回即使再回大别山，最差也会去某个正规师得一副职，结果去了那个不知所谓的战略研究室，浪费光阴。”

“我觉得去战略研究室是件好事。”钟鼎鼐表示看法不同，他与欧阳锦相比，欧阳锦比较阳光，而他却比较阴柔。欧阳锦作战，是典型的**军校风格，钟鼎鼐则是来得取巧一些，如果说正面作战，或者欧阳锦是把好手，但是在敌后作战，钟鼎鼐更为适应。

“说说你的看法。”莫敌对钟鼎鼐的看法有点意外。

“老大没有在集团军机关中工作的经历，需要补上这一课，所谓宰相家奴七品官，从上面下去的人，比下面上来的人，哪怕是军衔相同，也会压上一头。”钟鼎鼐说：“我们就是下面上来的，无论在野补团也好，保安团也罢，都不算是正规部队，我肩上虽然杠的也是上校军衔，但是与集团军机关的上校相比，我就是一提鞋的。”

莫敌呵呵大笑，也不可太过妄自菲薄，不过，道理不错。

聊了一轮闲话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，话锋转到了诉苦，覃国升似乎是一肚子的不满，不泄不快。中心思想就是保安团足够穷，穷得前所未有，上面虽然每月都有拨款，可那点钱最多能够养活三分之一的人口，覃国升发牢骚说：“过去听过吃空饷，觉得不应该，现在才知道，不空下三分之一的缺额，压根就不够吃。”

“我们的团是足额团，过去也没有人教过我们足额是个麻烦，结果搞了个措手不及。”后勤主任韦正堪也插话说，他就任后勤部主任前，是二营营副，二营营长刘汉昭调走了，原后勤主任何得贵出任岳西县县长，韦正堪就接任了何得贵的全套工作。岳西县党部主任李品和调往第四区任专员，原县长把县长一职让给何得贵，自己接任党部主任。韦正堪就任后勤主任后不久，野补团就接到命令移防深沟铺，之后，野补团被取消建制，转为保安四团，又从深沟铺来到泗州河谷。这些地区全一例外全是穷山恶水，给养的筹备十分艰难，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下拨费用严重不足，就算是当地有物资供应也买不回来。因此，全团最累的是他，不仅累身，而且劳心。

“那你们也可以吃空饷的。”莫敌笑道，他在战略研究室跟三个老油条混了一个个星期，近朱者赤，思想也有了变化。

“我们怎么吃？”欧阳锦笑了：“三个营长在这里，撵走那个也不行啊！又撵到哪里去？”

三个营长都笑了，钟良开玩笑说：“老大，调我这个营来立煌，给你当个警卫营如何，只要管饭就行。”

“那可管不起！”莫敌也笑了。笑完之后，问：“你们保安四团，责任重大，能够把人放出去炒更？”

“目前来看，没有什么责任。”欧阳锦说：“我们的工作是守护军火库，现在军火库的重建还没有完工，听说，完工后也不一定再用来存放军火，毕竟已经暴露了，日军随时可以轰炸，没有什么安全性和隐密性。我们团这几个月，每天闲得发昏，如果不是自己找点训练科目，可以从早睡到晚，反正，保安司令部除了每个月拨下那么多钱，别的也不管。”

吃饱喝足后，欧阳锦一伙人走了，莫敌回到房间，躺在床上，却难以入眠，自己的老部队，居然走到这一步，实在是意料之外，是时候，有必要为弟兄们考虑考虑了！钟鼎鼐说的不错，自己在上面，起码眼界会宽阔一些，机会也会更多一些，就算不能为自己谋个什么位置，起码要给老弟兄们谋划谋划，也不枉弟兄一场。

带着这个目的，莫敌翻身起床，提着欧阳锦们送来的一大堆腊肉腊鱼腊野味，走出门，找了个人力三轮车，去往金家寨中正小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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