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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情债105（第1页）

卞正中在司令部参谋处被安排了一个联络参谋的职务，负责与司令部所属各部队、警备司令部、守备区、江防要塞等部门的沟通协调。金牌销售出身的卞正中最擅长的就是沟通协调，这岗位太适合他了，平时可以不用打卡坐班，还可以出入各色酒楼、俱乐部，花的钱还可以报销，简直和做销售一样的爽。最重要的是，居然没有业绩指标，有时还可以摆出司令部长官的架子，比做乙方爽太多了。只是这些部队很多是非**军序列，往往更多地考虑自身利益，在执行司令部的命令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，因此这个职务还有一层检查监视的责任，其中微妙的分寸需要卞正中好好拿捏把握。

有着销售特有的公关技能，还有故意营造出的陈诚背景，再加上从金家寨冯**家带出来的资金支持，卞正中报到两周后，已经和司令部内部的各个部门打得火热，在司令部畅通无阻。

卞正中在司令部办事十分便利，他通过军用电话线路，很快找到了此时正在湖南常德警备司令部担任缉**中校副处长的沈醉。

“沈组长吗？听说你现在升中校了，记得你在长江里答应过我，要请我去最好的场子，找十个美女陪我喝酒，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？”听到电话里这欠揍的声音，沈醉愣了半晌，突然激动地站起身，把办公桌上的茶杯都打翻了。沈醉没读过多少书，是一个性情中人。有了南京长江里的那段过命交情，已经把卞正中当成了生死兄弟。沈醉从来没有想到卞正中能够生还，一时被惊喜冲昏了脑袋，好久才欣喜若狂地蹦出一句话：“我靠！你是卞参谋？！你居然还活着！……”

两个兄弟生死重逢，自是相谈正欢。聊了半个多小时，最后沈醉慎重地建议道：“你在武汉卫戍司令部没什么根基，很难有再往上发展的空间，而且随时可能又被填到一线部队去。不如我向戴老板举荐你来军统，我俩兄弟联手，一定能拼出一番荣华富贵来！”

卞正中内心十分欣慰，这证明沈醉确实把自己当成了生死兄弟，只是卞正中对特务机构有一种天生的抵触，于是回答道：“在哪里都是为国家效命，如果以后我混不下去了，再来投奔兄弟。”见卞正中语气坚决，沈醉不好强求，只能作罢。卞正中继续说道：“还有一件小事，要兄弟帮我一个忙。你设法联系到湖南永安县唐生智老宅，把我的近况告诉唐小姐，但一定不要告诉她我在武汉，就说我正随部队调往重庆。”

沈醉的声音里带着坏笑：“好，我一定办到。我就知道你老卞不是个好鸟，原来你跟唐家大小姐还有一腿。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，小心她老爹切了你的**子！”沈醉想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你在武汉卫戍司令部一样可以联系到唐生智老宅，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过去？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不想负责呀？哈哈……”

卞正中被他挤兑得无法回答，只能笑骂道：“你个兔崽子，少儿不宜的事情问那么多干嘛？帮我办好这件事就行了，你有空来武汉，我请你喝酒。”卞正中当然可以直接联系到唐怡，但卞正中不敢也不愿意当面欺骗唐怡，唐怡那个火辣的小太妹一定会不管不顾杀到武汉来找自己。武汉大战在即，卞正中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再次身陷险地。

接下来，在卞正中宴请国立武汉大学的教育长后，冯小丫正式成为了国立武汉大学的学生，并跟随学校本部西迁四川。冯小丫在金家寨老家无法容身，跟随卞正中来到武汉，但武汉马上就要沦为战场，卞正中无法分心照顾好她。尽管卞正中不想这个可爱贴心的姑娘离开自己，但这是最适合冯小丫的路。

在随学校西迁的前夜，军官招待所窗外的春雨淅沥沥落下，敲击着玻璃窗，发出脆耳的滴答声响。屋内古朴的挂钟，指针在毫不停歇地不停转动。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响，无情吞噬者离别前仅有的温情时光。昏黄凄美的灯光下，冯小丫死死抱住卞正中不愿离开，眼泪从她秀美的脸庞流下，一滴滴渗入卞正中心底最柔软的部分。

唐怡、玉墨、冯小丫、满山红，这一份份生死凝结出的感情是卞正中内心最温暖的归宿。但乡关何处，在这国破家亡的年代，还有接下来几十年的动荡，这生死相依的爱情更是一份份沉重的情债。自己该如何去偿还？卞正中无法回答自己。

窗外的天空慢慢泛白，晨风轻轻摇响了窗沿，一曲悠扬的歌声在屋内婉转旋回，最终缓缓从窗缝中飘飞而出，融入晨光初现的天地之间。

“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时针它不停在转动。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小雨她拍打着水花。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是不是还会牵挂他？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有几滴眼泪已落下……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寂寞的夜和谁说话。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伤心的泪儿谁来擦？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整理好心情再出发。

嘀嗒嘀嗒嘀嗒嘀嗒，还会有人把你牵挂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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